请给鸟儿一条生路

发布日期:2010年05月25日
大庆:被屠戮的鸟儿们

       秋冬交接之季正是候鸟的迁徙季节,一些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越冬的候鸟,遭受着难以想象的空前灾难。
       内蒙古、黑龙江、辽宁、河北、天津等地,一些捕鸟者便用粘网粘、撒毒饵诱、设套子套等各种手段,将迁徙的鸟儿捕获,这些鸟在被捕过程中大量死亡,大难不死的鸟儿又被卖到市场上甚至成为佳肴。   
       今年黑龙江大庆市和天津市捕鸟、贩鸟规模不断扩大,请这些人快快住手,给迁徙的鸟儿留一条生路。
       在大庆212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栖息着野生鸟类296种。其中国家一级保护鸟类就有8种!这些美丽可爱、歌喉婉转的鸟儿构成了“绿色油画之都,天然百湖之城 ”一道靓丽的风景,也成为大庆独有的城市名片。   因为美丽,鸟儿选择了大庆。但大庆却不都是美丽。10月15日,本报在金镜头刊发了“有人还下‘绝户网’”,引起社会各界强烈反应。有些人不敢相信这是大庆人所为,很多人则强烈谴责这一残害野生鸟类的犯罪行为,更多的人则关注和憧憬大庆野生鸟类保护的未来。10月18日和19日,记者和大庆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会长董义、副会长何静臣、林甸县林业局工作人员付建国驱车700多公里,日夜兼程走访了两县7乡30多个自然村进行实地采访。结合2008年近一年时间记者参与的大庆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25次大型行动,深为大庆的野生鸟类的保护现状堪忧。

  
       湿地里的悲鸣   
       残害野生鸟类,不能不提到龙凤湿地自然保护区。站在湿地的边缘,看草肥水美莺飞的确是一种享受。但如果真正走进湿地看到的就遗憾甚至是愤怒了。从2008年从天开始,记者和大庆野保的董义、市政协委员郭柏林一起先后7次撑船进入湿地腹地,所见所闻让人愤怒。   
       白琵鹭的覆灭   
       就发生在今年春天。龙凤湿地有近100多种鸟类,但白琵鹭的到来还是珍贵的稀客。白琵鹭既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也是濒危物种。春夏之交破天荒来了100多只在龙凤湿地安家落户。这个喜讯让国家林业局野生动物保护司都喜出望外。但好景不长,一个夜晚七十多个白琵鹭的窝被洗劫一空。蛋没了,家没了,蛋里的崽也没了,一气之下悲痛欲绝的白琵鹭都出走了,再也没能回来。  
       铁铗的罪恶   
       一出一直在上演着的悲剧,从春到冬,年复一年。夫妻被一同夹死成为同命鸟,刚出生的小鸟眼看着母亲被夹死在窝边,好端端的一只野鸭被夺命铁铗夺走双腿的悲惨情景太多了。三年来,爱鸟人士共收缴的各类铁铗足有5000多盘,加在一起能装25个丝带子!其中董义个人收缴就有3000多盘!   
       五花八门的“打鸟人”   
       在大庆打鸟的人很多。常见的是公安人员、机关干部、中小学师生、水塘承包人、闲散人员和农民。1989年黑龙江省开始禁止禁止任何单位或个人违反法律规定持有、制造(包括变造、装配)、买卖、运输、出租、出借枪支。可以说这为野生动物开辟了生命通道。百姓手里的枪没了,但个别能接近枪支的“公安”还大有人在。所以冬春打猎时节,边远的五区四县还可以看到“开着警车打猎”的奇怪现象。2007年9月28日晚上7时许,林甸小黑山就有三人开着黑E08XX的公安车打猎,被野保人员和电视台记者撞个正着。2008年10月18日下午4时许,在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巴彦查干乡六家子村附近的大金泡子边,记者就听到了三声枪响。当野保人员火速赶到时,对岸的警车已经开走了。因为距离太远,相机实在无法拍摄,记者只能眼睁睁的看见盗猎者逃之夭夭。附近忙秋的农民说:“现在是大雁的南飞的季节,大礼拜天来打猎的天天都能看着。”“打猎的都是有头有脸的,老百姓哪有敢使枪的,也没有哇”。有头有脸的还有机关干部。今年5月,我市某县的机关干部二人利用双休日骑着摩托车载着铁锹和夹子到红旗镇先锋村的草甸子里打鸟。在五区四县承包鱼塘的个别业户,在打渔的同时也打鸟拣蛋。一些社会无业闲散人员,看见打鸟赚钱就以此为业,成为鸟类的“职业杀手”。鸟迁徙的季节也是农民春种的季节。很多种地的农民一边种地,一边把夹子和网下在了田间地头。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一些中小学的教师和学生也成为“打鸟大军”的一份子。今年春天,林甸红旗乡某中学和某小学的教师三位老师利用双休日打鸟被野保人士抓个正着,而后还嬉皮笑脸的找人说情。董义说:“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自己打鸟怎样教育学生?”   
       谁撒下了“天罗地网”   
       打鸟最好的武器是枪。不管是翱翔高空还是隐藏在草丛中,只要一声枪响,一个生命就夭折了。但敢用枪的人毕竟不多,所以太多的人就选折了用粘网粘、用夹子打、用剧毒药……。  鸟网在大庆的铁西市场明目张胆出售,大的5M×30M35元一个,小的3M×20M25元一个,还有就是下在水里的“挂子”,既挂鱼又挂鸟,还有一种1M×30M的挂子,专门铺在地面,人穿上白色的衣服幽灵一样赶沙半鸡等鸟类入网。   夹子的种类更让人眼花缭乱,但都是夺命的家伙。有骨断筋连的踩板夹,有专门活捉的扣笼夹,还有一招毙命的弹簧夹。在一年的采访中,一次收缴几百盘夹子早已司空见惯。  
       最可恨的就是投毒了。把剧毒的呋喃丹拌在玉米粒或者小鱼身上,然后投在鸟类经常出没的地方。只要吃下一点点,这种粉色的剧毒物就能在瞬间把鸟活活毒死。而且一死就是一大片。人一旦吃了被毒死的鸟儿,其毒素将永远潜伏在体内,后患无穷。2008年4月30日,龙凤一个6岁男孩儿因误食中毒野鸭造成下肢完全瘫痪,等待他的将是终生的瘫痪。据记者调查,这种毒药在大庆许多摊点都可以随意买到。三年来,龙凤湿地自然保护区每年都有毒死鸟类的案件发生。其状惨不忍睹。   
       吃鸟没商量   
       除了残暴的“打鸟人”,大庆还有贪婪的“吃鸟人”。   
       这些“吃鸟人”在大庆非常普遍。而大庆的野味饭店也“野”到了大庆的各个角落。萨尔图、龙凤、卧里屯、新村、林源、林甸、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等地都有。许多饭店把有“野味”作为吸引顾客的招牌菜。小到麻雀大到天鹅都应有尽有。一位北京的网友“逸之”来大庆考察,朋友热情请客“要不要点个天鹅吃吃”, “逸之”下了一大跳。一个鸟类的爱好者怎么能吃鸟?最后他不但没吃还在网上博客了“心疼”二字。2003年林甸县5位政协委员在对林甸各饭店、烧烤店进行调查后郑重提案:林甸县每天吃掉的各种野鸟多达两万只!大庆市区的个别饭店也有“野味”,有的饭店经营多年,虽N次被查但至今仍在经营中,还生意兴隆。   
       大庆是野生鸟类的天堂,但天堂里也有罪恶。而恶鬼就是打鸟的人、卖鸟的人和吃鸟的人。他们组成了一个罪恶的链条,死死地卡在了野生鸟类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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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地狱 一边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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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揪去鸟头的雀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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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网上的苍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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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揪去鸟头的日本松雀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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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鸟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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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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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皇城根下的野鸟交易(摄影师供图 文:北晚)

       天津、河北捕杀、贩卖野鸟的严重情况被媒体曝光后,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在公安部门的打击下,已有若干鸟贩落网,许多鸟儿被救。然而,没想到上海崇明岛仍有消息传来:在东滩的苗圃内有几十张鸟网。大的高5米,宽约 25 米 。上面还挂着虎斑地鸫和红胁蓝尾鸲等野鸟。人们解救时发现红胁蓝尾鸲已死。近日,笔者在北京南三环十里河天娇文化城内鸟市看到了同样令人气愤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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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根下的野鸟交易
       天娇文化城集贸市场内的西南角,有二十几家店铺经营野生鸟类。
       鸟贩子们为了招揽生意,把黑头蜡嘴雀、黄雀、红交嘴雀等野鸟“拴颈站杆”。其中那些不驯服的个体,被狠心的老板喷上凉水,在瑟瑟寒风中战栗发抖!问问价,一只漂亮的蓝头矶鸫被叫卖到800元。一只煤山雀(鸟贩称为“背儿”)卖到 35至50元。说话间,一位老先生60元买走了5只蒙古百灵和一只红交嘴雀。老板娘贪婪地数着钱。我上前搭讪几句,老板娘说:要不是熟人,才不能这么便宜卖给他。
       走到一家鸟铺前,我想用手机拍照笼中的野鸟。心里有鬼的店主急忙上前阻拦:“不让拍照!”我问为啥,她支支吾吾说不出理由。当然,她心知肚明,这种非法交易是最怕被记录曝光的。转回身,忽然看到一张褪了色的海报,上面是北京市重点保护野生动物的图片。其中的白腹蓝姬鹟,恰好与对面摊上贩卖的白腹蓝姬鹟相对应。
       转了一个多小时,我记录到鸟市上交易的野鸟有百灵、太平鸟、麻雀、文须雀、山噪鹛、白顶溪鸲、蓝头矶鸫、山雀、黄腹山雀、燕雀、黄鸟、金翅、朱顶雀、朱雀、黑尾蜡嘴和黑头蜡嘴、黄喉鹀、白眉鹀、粟鹀、三道眉草鹀等几十种。鸟贩子说,这些鸟有从东北运来的,有北京本地的,也有从天津和南方批发来的。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我见到一位“老外”。他边看边连连摇头,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真不敢想外国人是如何看待这种场面的!
       我悻悻然往外走到天娇市场门口的牌楼下,看到一小伙拎着一个空鸟笼匆匆地走进市场,看样子是准备买鸟装进去。与此同时,另一顾客恰巧提着一个已装进朱顶雀的鸟笼,边走边欣赏着笼里的“囚徒”,兴冲冲地走出市场。
       我本以为出了市场大门该不再会有令人痛心的场面了,不料,又看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推着三轮车,上面摆着几个鸟笼,里面装的是煤山雀、沼泽山雀等野鸟在市场外公路边等待着买主,距天娇不远的宏燕市场内鸟市情况同样严重……据说,目前北京此类合法非法的鸟市有20来个。
       到处是天罗地网,到处是死亡交易,可怜的鸟儿无处躲藏。就连皇城根下都在明目张胆地进行着野鸟交易。可有关部门的管理执法人员又到哪儿去了呢?
永定河畔查访捕鸟处
       北京周边山区里,散布着不少相对固定的张网粘鸟处。城西永定河出山口处的两岸,东边是香峪大梁,西边是九龙山。其山脊大致呈东西走向,正好位于候鸟南北迁飞的路线上,是此类传统捕鸟点中的两处。捕鸟者大多为本地山下村民,也有外来的。他们把高数米、宽几十米的大网支在山脊上的候鸟必经之处,套鸟卖给鸟贩或自己去鸟市出售。每年成千上万的鸟儿就这样死去。笔者曾在香峪大梁见到过十几张大网,沿山脊防火带一字排开,绵延一两公里的“壮观”景象,但这次没看见。登上九龙山后一路察看,只发现两张网和一个捕鸟人。捕鸟人说,大规模张网是九十月份,眼下这拨儿候鸟过得差不多了,搞头不大了,他也准备收网下山,等明年开春再说。看看他的鸟网,的确只有三五只小鸟挂在上面挣扎,有的已死去。我试着问他干这个算不算违法,有没有人管,他理直气壮地说:“我既不偷又不抢,也没碍着谁。这鸟儿是野生的,没主儿,谁逮着归谁,谁来管?管得着吗?”此言让我暗自叹息:若违法者抱这种错误观念又无人宣传批评教育,助其改变,途经北京的鸟儿将是什么悲惨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
       从高高的九龙山上俯视京城,觉得它的环境建设越来越好了,这也吸引来了越来越多的鸟儿。当鸟儿们跨越太行山脉,快乐地飞向这块看上去十分美好的青山绿水时,恐怕怎么也想不到,等待它们的很可能是个毁灭的死亡陷阱。这可不是我们绿化美化首都的初衷!